雖然《天使薇拉卓克》探討的是一種存在於人類文明中已久卻無法根絕的現象──墮胎,不過電影本身並未藉由主角,或是任何人發出「幫人有理」或「女性身體自主」的吶喊。導演選擇用非常平靜、寫實、合乎當時社會運作的方式,描述四○年代一名出於善意幫女性免費秘密墮胎,卻因某次危急一個女人的性命,而被曝光之情事,來表達法律、道德、善意間的衝突。
現實中是法律贏了,因為這是非法事件;但是在道德層面,是主角的善意贏了──相信沒有人看到薇拉‧卓克因出於善心幫人卻被判刑,會不同情她的。或許唯一不能了解這種事情的是男性──在片中,薇拉的兒子無法諒解母親的作為,諷刺地是她的兒子卻是那些讓未婚女性懷孕的男人之一,而合格的醫生、執法者、判決薇拉的法官,也都是男性,他們秉持著法律正義讓薇拉接受判決,對他們來說不合法就是不合法,但是對於不可能遇到懷孕情況的男性來說,又怎能要求他們能理解未婚懷孕女性的痛苦?女性在法律上其實是沒有完全的生理自主權的,直到現在都是,何況在那個無法避孕,對性觀念仍十分保守的年代,未婚懷孕的女性若不求秘密墮胎,所要承受的社會與家庭壓力可能比現代犯下通姦罪的人還多,不過導演並不在電影中標榜任何的女權意識,所有的事件都是用最平淡的方式掃過,剩下的留給觀眾自己去衡量,這樣的方法跟好萊塢電影中常見的「大聲疾呼」方式大相逕庭,整部電影看下來,可說完全沒有高潮可言,也沒有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一幕,只有令人惋惜善心在法律面前也得低頭的事實,但法律也是男人定的,男人定的法又如何能站在女性的角度為女性著想?這部看似只有牽扯到墮胎,劇情又平淡樸實的電影,真要評論起來,可以扯出一大堆議題,也難怪推出後得到很大的迴響。照老常規這部片得不到奧斯卡青睞,不過我想這種片子的價值,也從來不是奧斯卡能大方給予肯定的吧。
留言列表